《不能说的夏天》:忍耐不是美德,生气才是美德

栏目:影视资讯  时间:2022-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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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耐不是美德,把忍耐当成美德是这个伪善的世界维持它扭曲的秩序的方式,生气才是美德。——《房思琪的初恋乐园》

  最近有条新闻让人非常痛心:成都14岁女孩坠亡,坠亡前曾被某老板强奸至怀孕并引产,其间患上了非常严重的抑郁症。

  

  看完除了大骂禽兽杂种、心疼逝去的女孩之外,更多的是一种荒凉虚无的心境。一方面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积极、美好、阳光的事,可是另一方面,每当看到这种负面新闻,心里还是久久不能平息,而且不可抑制地往最悲观的地方想:这个世界不会好了吧?

  性侵害在今天,不管是中国还是全球范围内,早就不是一个需要回避的敏感话题,反而是亟待摆在台面上光明正大地谈论与解决的问题。

  每年,具体有多少比例的女童、男童遭受过性侵害,是没有办法确切统计的,相比之公开的案例,可能有更多从来没有公开甚至除了受害者本人都无人知晓的“隐形案件”存在。

  由于诸多因素,性侵儿童案例难以全部被公开报道和统计,被公开的案例仅为实际发生案例的冰山一角。但就仅有的公开数据而言,形势也依然非常严峻。

  之前在网上看到一份2018年性侵儿童案例统计及儿童防性侵教育调查报告,其中的数据只让人觉得触目惊心,就仿佛眼前都是血淋淋的受害者。

  2018年公开的性侵害案例有750名受害人,14岁以下的占比达到80%,最小的只有3岁。7岁-14岁占比将近6成,12岁-14岁占比也高达32%,这说明了儿童的自我保护意识,性意识并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长,目前的孩子全都迫切需要加强这方面的教育。

  

  经统计发现,熟人作案占比近7成,从历年的报告来看,熟人作案的占比一直居高不下,最高一次2014年达到将近90%。

  

  在熟人性侵害的案例里,师生关系占比高达34%,在所有公开曝光的熟人性侵案例中,师生关系占比最高,但这其实也并不代表着实际性侵儿童案例中占比最多的施害人职业是教师,只是因为师生关系特殊且性侵发生在学校等场所,更容易被曝光。但同时也说明,教师性侵儿童的案例确实大量存在,教师有更多机会接触到儿童,学校需要有更完善的防范机制。

  

  据统计,公开案例中,多次作案的比例占总数的40%,呈高发态势。这一方面体现了性侵儿童案件的隐蔽性,儿童不主动说明的情况下基本不可能被监护人或者监护人以外的人发现;另一方面也说明了此类案件作案人多次实施性侵害的情况严重,性侵犯罪在没有外界干预的情况下,作案者不会自动终止。

  这些触目惊心的数字仅仅只是1年的公开案例,也只是报告包含的非常小部分的数据。实际上,到底存在多少儿童被性侵过,无法想象。网络上看到过粗略统计数字(可能不准甚至错误),在中国受到不同程度性侵害的儿童比例可能高达20%。

  2017年,Metoo运动如火如荼,全球范围内,有许多女性勇敢说出自己遭受性侵害的经历,可是即便如此,即便又过了3年,儿童遭受性侵害的状况依然没有得到改善,依然没有得到重视。

  悲剧还在不停地上演。

  相信很多人知道《房思琪的初恋乐园》这本书,也都知道这本书的作者林奕含在这本书出版后不久就自杀身亡。

  

  这本书讲述了美丽的文学少女房思琪被补习班老师李国华长期性侵,最终精神崩溃的故事。小说由作者根据自身经历创作完成,以极度贴近被侵害者的视角,直直逼视主人公遭受侵害的痛苦。

  林奕含生前接受采访时说:

  我希望任何人看了,能感受和思琪一样的痛苦,我不希望任何人觉得被救赎。

  

  她还说:

  如果你读完了,然后你感到一丝一毫的希望,我觉得那是你读错了,你可以回去重读。

  最让我诧异的,是她的父母明知道她被一个补习班老师伤害过,但是她的父母没当回事,仿佛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流走,她上了大学,她嫁了人,就可以当作无事发生。

  毫不客气地说,如果补习班老师是始作俑者,是个应该千刀万剐的禽兽,那么她的父母就是帮凶。

  书中有段话是我最感觉心痛到无法呼吸的,甚至看完眼泪唰的就下来了:

  刚刚在饭桌上,思琪用面包涂奶油的口气对妈妈说:“我们的家教好像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性教育。”妈妈诧异地看着她,回答:“什么性教育?性教育是给那些需要性的人。所谓教育不就是这样吗?”思琪一时间明白了,在这个故事中父母将永远缺席,他们旷课了,却自以为是还没开学。

  我们儿童时期、少年时期,之所以可以“无法无天”,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父母给了我们绝对的安全感。我们知道即使有一天全世界都背叛了我们,父母也依然会站在我们身后,成为我们坚实的港湾。

  可一旦连父母都不在我们身后了,我们会失去这种安全感,会感受到自己彻底被抛弃,甚至会酿成巨大的悲剧。

  在房思琪或者说林奕含,已经彻底走投无路的时候,曾经明明寻求过自己父母的帮助,那个时候,她就像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一样需要救赎,哪怕只是面包涂奶油的口气,这种云淡风轻实则有千斤沉重。

  即便如此,房思琪依然没有放弃挣扎,她还有第二次试探:

  思琪在家一面整理行李,一面用一种天真的口吻对妈妈说:“听说学校有个同学跟老师在一起。”“谁?”“不认识。”“这么小年纪就这么骚。”思琪不说话了。她瞬间决定从此一辈子不说话了。

  她的父母缺席了,不知道现实生活中还有多少父母缺席。我相信了书中说的:

  原来,人对他者的痛苦是毫无想象力的。

  可悲的是,孩子是没有对抗老师,对抗世界的能力的。一旦父母不给予帮助,她们就只能忍耐,直到最终的爆发。可是忍耐不是美德,忍耐只会让坏人得逞,甚至让坏人去伤害更多的人。忍耐也不会让自己受到的伤害平复,只会让伤口越来越深,直到体无完肤。

  

  我几乎能想象到房思琪在日日夜夜遭受身体与心灵的双重折磨,她不爱自己了,也失去了爱别人的能力。她被世界抛弃了,她作为一个孩子,只能也抛弃这个世界:

  我宁愿我是一个媚俗的人,我宁愿无知,也不想要看过世界的背面。

  现实中,伤害过林奕含的补习班老师最后并没有被起诉。一个善良、漂亮有才华的年轻女孩,就这样陨落,伤害她的人却丝毫没有得到惩罚。

  这个世界,还能好吗?

  

  有一部电影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和《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以及林奕含的真实经历非常相似,也是讲校园潜规则的——《不能说的夏天》,片长110分钟。

  

  《不能说的夏天》是由王维明执导,郭采洁、徐若瑄、贾静雯、戴立忍、周幼婷、黄远等主演的电影。影片聚焦校园潜规则引发的性侵事件,直面当今社会话题与复杂人性,以女生白白和禽兽教授之间的纠葛串联起社会各阶层的人生百态。

  

  郭采洁扮演的白白,是个单纯善良地花季少女,她在一个单亲家庭长大,母亲对她很严格。因为梦想,她违背了母亲,自己一个人跑到位于台东的大学读书。

  

  她本以为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自由让她快乐,她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爱情,一切仿佛都是最好的。可是她不知道有人已经盯上她,她的可爱、单纯在别人眼里只是触发犯罪欲望的开关。

  

  李教授(戴立忍饰),从容儒雅,看起来敦厚老实,所有学生都尊敬他,相信他,喜欢他。

  

  可就是这样一个为人师表的老师,利用了白白的单纯,利用学生对老师的信任,借提高白白音乐水平的名义,在办公室里强暴了她。

  

  在学校里被李教授强暴的女生不在少数,可是每个人都沉默不语,没有人站出来反抗。包括白白自己,她甚至觉得李教授是爱自己的,她以为和李教授是爱情。于是在第一次被强暴之后,她甚至主动去找他,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因为没有人倾诉,没有能力解决,白白误以为是爱情,她学不会分辨,没有能力拒绝。可这能是爱情吗?典型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电影里也说过和房思琪妈妈类似的话:“都怪你自己骚,自己一个人去老师办公室,出事了都怪你自己。”

  

  沉默让她自己和别人都误以为她已经放下,可是潜意识没日没夜地折磨着她,所以她会无意识地自杀。随后被学校里的心理方面的老师发现,被诊断为PTSD。

  

  老师开始怀疑存在性侵害的可能,所以找到了律师准备提起诉讼。可是在白白起诉李教授后,同学们不帮助她也就罢了,反而骂她,连自己的妈妈都不帮她。

  

  法庭上,同样受过伤害的女孩不但不说出真相,甚至帮助李教授隐藏罪行。因为少女面对这样的事情往往毫无经验,所以根本不可能了留存证据,即便是通过法律,也难以取得正义。

  

  白白绝望了,多次自杀,可因为这样,反而产生了可怕的谣言:女研究生单恋教授被拒,愤而割腕。白白不管走在哪里,都有异样的眼光,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可是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加害者。

  

  白白到最后也没能等到合理公证的判决,电影最后用非常戏剧化的手法带来了“正义”,李教授突发疾病去世。

  

  现实生活中这样的受害者还有很多,可能及时给予这些受害者们保护的人太少了。于是在遭遇不幸的时候,她们只能开始厌恶自己,就像这部电影的台湾名字「噤若寒蝉」一样,她们只能噤若寒蝉,甚至继续献身,骗自己是因为爱情。

  

  电影末尾有段律师说的台词特别好:“当自诉人告诉我,她认为自己爱着被告的时候,我不能说什么。我不能阻止她在庭上说出实话,我也不能告诉她,那是她的幻觉。”

  

  我们虽然没有能力拯救她们,但我们至少不应该成为帮凶。

  电影是假的,现实生活中我们不可能把希望寄托于犯罪者突发疾病死去,我们需要鼓励所有人勇敢说出自己的经历,要给她们反抗的勇气。

  

  很想说,如果……如果……如果……可是很多事情真的没有如果。

  她看见神用名为痛苦的刃,切下她硕果仅存的理性,再满不在乎地吃掉它,神的嘴边流出血样的果汁。——《房思琪的初恋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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