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传》——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人也不是非善即恶

　　近几年，犯罪悬疑题材的影视作品不少，优秀者有之，烂片有之。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恶人传》，有什么独到之处能入了史泰龙法眼？

　　韩国类型片的崛起有目共睹，《卑劣的街头》《黄海》《追击者》《老男孩》《新世界》等等，类型元素运用得相当纯熟。和这些影片相比，《恶人传》其实不算特别出彩，至少角色塑造和挖掘深度不够好。

　　

　　一个连环杀人凶手，背后肯定有很多故事，什么经历能让一个正常人慢慢走向变态然后爆发，肯定不只是他“受父亲虐待，在孤儿院长大”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能阐述得清的。“每天都会给他 70 岁的母亲打电话”，会不会是在电话聊天中，有什么话语或者事件刺激到了他，才让他走上杀人为乐的分岔路的？这里面有太多可以挖掘的东西。既然片名叫《恶人传》，那么连环杀手算不算恶人呢？按照张东书说的“这不是一个坏人抓另一个坏人，这是两个坏人会抓住最坏的人”，这个“最坏的人”，这个英文片名《The Gangster, The Cop, The Devil》中最可怕的恶魔，我们了解得似乎还不够多，还可以引发我们反思更多。

　　

　　不过影片拍摄角度不错，光影效果恰到好处。影片开头，用的是高空俯拍镜头，神秘、诡异，有一种压迫、无力反抗的感觉，同样的镜头在维伦纽瓦的《边境杀手》以及印度电影《一个母亲的复仇》中也有出现。把人放在沙袋里练习拳击，当众徒手扳掉黑帮对手小弟的牙齿，以意想不到的方式表现出了黑帮头目张东书的冷漠残酷。

　　

　　

　　跑犯罪现场中途还忙着去打击一下老虎机游戏厅的小警察韩泰锡，似乎不怎么将杀人案放在心上，在和黑帮勾结的领导面前人微言轻，哪怕发现是连环杀人案也没有证据而把案子拱手让人，要怎么克服无线索、无权限、无证据的艰难局面将罪犯绳之於法？

　　

　　

　　月黑风高杀人夜，故意追尾后，穿着连帽衫的姜京许下车道歉，等车主放松警惕转身后开始“猎杀行动”，全程干脆利落，犯罪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从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到一双冷血无情的眼睛再到一张画像再到随意杀人全过程，一个残忍冷静的凶手形象跃然纸上。张东书用凶器借机除掉异己后，姜京许还大摇大摆的到黑帮头目葬礼现场吃饭告密；故意在方向盘套上留下自己的指纹叫板警方；被捕后不着急逃跑反而要求休息吃饭；法庭审判时为自己辩称“如果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接受死刑，就是谋杀，真正的恶魔是那些一脸善良的罪犯”。一切的一切，都告诉了我们，这是一场高智商变态杀人狂的娱乐游戏。

　　

　　因为姓名、角色和时间经戏剧化处理，所以具体是哪一事件我们无从确认。知乎上有知友找到了一个比较接近的韩国案例：姜浩淳，韩国犯罪历史上一个非常特别的连环杀手，纯粹只是为了乐趣而杀人，后来被处以死刑。这是韩国 12 年来首次重新执行死刑，也由此启动了韩国司法部门的法律修正案，自姜浩淳之后，韩国司法部门可以对犯罪手段残忍并造成重大损失的重案嫌犯的外貌、姓名、年龄等个人信息进行公开。

　　日常生活表现正常甚至优异、审判时淡定、只承认警方掌握证据的案件，这些特点都和电影中的姜京许很像，也和前段时间终于抓获的吴谢宇很像。亲戚朋友眼中“完美”的北大学子吴谢宇 2015 年计划弑母，7 月实施谋杀，通过活性炭、塑料袋等将母亲尸体“妥善处理”，等到 2016 年 2 月才被人发现。在这期间，他伪造辞职信、假借带母亲出国留学向亲朋好友借钱，甚至结交河南一名性工作者并用十几万元向其提亲，通过网购三十多张身份证逃避追查，直到 2019 年 4 月份才被捕落网。对警方弑母详情的提问避而不答，对学术问题反倒侃侃而谈。吴谢宇的高智商犯罪震惊了很多人，有不解有愤怒也有反思。

　　

　　张东书借伞给女大学生遮雨，发现她被杀后发怒，自己下属被杀难过抓狂；韩泰锡为了抓到凶手，和黑帮合作，不择手段，甚至误伤无辜。

　　世界很美好，和平、健康、友善，世界也很黑暗，战争、虚伪、掠夺，在黑与白之间，在善与恶之间，不少人在灰色边缘徘徊。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什么是善人，什么是恶人，我们都知道，我们也什么都不知道，身处喧嚣之中，怎样才能保持一颗纯净的赤子之心，唯有时刻警戒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