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得青云在 神探又疯癫

　　

　　

　　

　　2022年已过半，你可曾记得今年看过几部电影？有人打趣“电影已经奔着非物质文化遗产而去了”。然而，当看到“韦家辉+刘青云”这对组合的名字出现在银幕上的时候，我的心头仍难免一震。时隔十五年，这对老搭档打造的《神探大战》无疑将给疲软的2022电影市场带来一剂强心针。今天是《神探大战》上映的第一天，在香港回归祖国25周年的背景下，这部纯正的港产片势必带给您“爷青回”式的过瘾——“不要眨眼，凶手已睁眼”。

　　深夜，套着胶袋狼狈求救的女生作为唯一的幸存者活了下来。她回忆起自己走过的38级台阶、踩过的果壳、门前两侧的溪水。警方根据她的描述锁定嫌疑人，终于将罪犯“屠夫”绳之以法。

　　入夜，居民楼后巷，两个巡逻的警察在发现可疑人后遭遇枪击，乱枪之下凶手也在现场毙命，竟是警方苦苦追寻的杀人狂魔“魔警”……

　　然而，这一桩桩“真凶告破”的案件，在曾经的神探李俊（刘青云饰）眼中，却全错了。可是并没有人相信他，曾经叱咤风云的警界精英，因为当年在办案过程中自称看到怪物而遭人非议，如今的他不过是他人眼中一个疯疯癫癫的精神病人。可是，当一代“神探”在警界消失时，一群“神探”却在犯罪现场出现了。他们作案手法残忍狂暴，极其嚣张，每次都会写下一个个悬案、冤案的号码，并以此为预告，挑衅警方——然而他们依然不是真凶！

　　高潮迭起，不断反转，一边是犯罪者的狂欢，一边是“疯癫”神探的寂寞，谁是谁非，猫捉老鼠的游戏里，观众无法离场。

　　整个故事的开篇毫无让人喘息的机会，那些陈年旧案看似没有联系，却稍稍走神就会漏掉重要线索。“真相”到底是对还是错，从一开始就通过人物身上设定的对立命题让观众必须参与其中，只有看到最后才能解开心中的谜团，这正是韦家辉作品的魅力。

　　2007年，韦家辉编剧、刘青云主演的《神探》上映后，斩获第27届香港金像奖最佳编剧、第2届亚洲电影大奖最佳编剧奖。他笔下的“神探”从一出场就是“能看见人心鬼”的存在，但那并不是超能力，而是超人的观察力和同理心。所以《神探》中的陈奎彬将耳朵割下送给退休上司当作礼物，只因为对方心里清白。这样的一幕，艺术人士不难看懂，一如梵高当年的行为，不过是为了证明“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面对反派高志伟的时候，陈奎彬看见了对方身后的“七只鬼”，即隐喻“七宗罪”。

　　不难发现，韦家辉笔下的“神探”不是那种神秘的伟大，而是“出世的清醒”。一切看上去匪夷所思的判断不过因为过于执着地探求、深挖人性之恶的可能性所造就的，正所谓“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十五年过去，与当年的《神探》相比，主角从陈奎彬变成了李俊，不变的是刘青云，和他疯疯癫癫的神探人设。剧情上，这一次“神探”不再局限于一个人，而是被塑造成一个群体，甚至是交织着正义与邪恶对立的几方阵营。不仅“神探”的对手升级，画面和视觉效果上也层层加码，庙街的赤膊追逐、街道上的疯狂车戏、码头船舱的惊险爆破，无不作为氛围组撩拨着观众的心弦，驱使观众关注主人公命运。

　　刘青云更值得单独写一笔。这位低调的金像奖影帝所扮演的“神探”，跨越十五年的时间两次以相同身份出现，其精湛演技坐实了何谓“一个优秀演员的修养”。《神探》中的陈奎彬的设定是一名警界新秀，刘青云对这个角色的演绎需要一种青春的冲动感和更多的“神经质”。而如今的《神探大战》里，李俊的设定是一个为人父的角色，父女之间的关系和情感力量在他此番的人生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众所周知，现实中的刘青云并无儿女，而在戏中他把父亲的形象诠释得非常到位。当得知女儿站到自己对立面的时候，他撕心裂肺地呐喊、自责，眼神里写满失望和无奈；当孕妇同事陈仪（蔡卓妍饰演）跌落在地，他第一时间上前关注其腹中胎儿的情况，安慰她、鼓励她；当面对凶手劫持他的女儿来胁迫其杀害无辜生命时，怒发冲冠的他最终救下的却是凶手的孩子。

　　“人性是复杂的”，刘青云所扮演的“神探”这个人物更是穿梭在天才和疯子之间的存在，同时在办案的时候他还必须演绎“人格分裂”，这一切都对演员的表演有极高的要求。相隔十五年，如何把岁月在“神探”身上留下的痕迹通过表演展现出来，刘青云下了很大功夫。在片场他经常一呆就是七八个小时，即便没有自己戏份，他也会观察对手的表现，以模拟自己的反应状态，甚至对于案件中需要扮演“人格分裂”状态下那些“受害者”的其他演员的举手投足，他也一点点去关注、去模仿。

　　从一个“神探”到一群“神探”，韦家辉和刘青云用十五年的时间布局了一出“大邪若正，大善若恶”的精彩大戏，它微缩于影片中每个人物的行为里，凝结于时代变迁下对于人性的考验中。“神探”的故事不是续作，而是镶嵌于时代洪流中的产物。如果多看两遍，你一定会被这部跨越十五年的诚意之作所打动——精神的洗礼有时不过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电影。

　　晶报记者 张羽淳/文 片方供图（除署名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