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三万里》中的道教徒李白,“道行”有多高?|新知

栏目:健康教育  时间:2023-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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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博时空 作者 安富建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

  一首《将进酒》将《长安三万里》推向高潮,醉酒后的李白与众诗友驾鹤飞行,畅游天宫。李白一生不能得志的遭遇,在吟唱《将进酒》那一刻,一扫而光。

  “骑白鹤上青天的画面,可以被视作是对唐代道教仪式‘步虚’的某种浪漫想象。步虚,踏上虚空,在天罡北斗之间腾挪。中国古代信仰认为,酒能通神。这一幕里,诗、酒、道三者合一,将道教对天界的浪漫奇幻想象发挥到了极致。”上海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副研究员、道家古典学研究中心主任白照杰称,“这段画面特效震撼,内容跟道教关系比较重,而且有趣。”

  

  近期,电影《长安三万里》再次炒热李白,“诗人”李白人尽皆知,而李白作为道教徒的另一面少有关注。

  李白和元丹丘因结识玉真公主而飞黄腾达。李白的头号粉丝魏颢编撰的《李翰林集序》透露了李白命运的转折时刻:

  “白久居峨眉,与丹丘因持盈法师(玉真公主)达。白亦因之入翰林,名动京师。《大鹏赋》时家藏一本。故宾客贺公奇白风骨,呼为谪仙子,由是朝廷作歌数百篇。”(《李翰林集序》)

  玉真公主是唐玄宗李隆基的亲妹妹,长安诗友会的核心,大唐道友圈里的灵魂人物。李白在“圈内”十分出名,《大鹏赋》里,名道士司马承祯称李白有“仙风道骨”。

  

  南宋梁楷《李太白行吟图》,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藏

  唐代道教氛围最为浓厚,大唐 200 多年,六位皇帝吃丹药中毒而亡。崇道,以唐玄宗时期为盛,高峰时出现了“梦真容”运动。

  这一影响全国的“梦(玄元)真容”运动,缘于玄宗梦到了太上老君。此后,老君频频下凡显灵、各地大兴道观,一系列崇道政策陆续出台。运动鼎盛期在开元二十九年(公元741 年)至天宝三年(公元744 年)之间,道教成为事实上的大唐“国教”。

  巧合的是,李白恰好在这时期处在运动风暴眼——京城长安之中。天宝元年(公元 742 年),正当道教如火如荼,五十七岁的李白当上“翰林供奉”;天宝三年(744 年)初,李白被唐玄宗“赐金还乡”。

  笃信道教的李白,仕途失意之后,决定东行遍访名山,诗曰:“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梦游天姥吟留别》)。

  授箓仪式:《长安三万里》的道教底色

  

  在《长安三万里》中,李白来到道观接受道箓(道教的法箓)考核。

  高台之上,李白将“箓”绑在手腕上,绕着法坛行走,顶着烈日炙烤,一圈圈直到考核时间到。备受煎熬的李白,在经受意志力考验后,最终“道箓”加身。

  李白受道箓,成为推动故事走向的重要情节,上承长安狂歌纵酒,下启寻仙求道不问世事,为剧情增添了几分戏剧张力。

  

  清 苏六朋 太白醉酒图

  鲜为人知的是,电影上映后,这段内容引起不少道家学者诟病。“电影里受箓仪式的画面,是错误的。授箓仪式的最大考验,并不是对受箓者的‘体罚’,而是取决于上天。一般的授箓仪式,师傅提前一晚将授予弟子的经箓,放在法坛上,经过一夜之后,如果文书没有被风吹合上或雨淋湿,表示上天允许这次授箓。这才是最难的一道考验。”白照杰指出,“电影设定可能借鉴了当时道教的‘涂炭斋’法。涂炭斋是一种赎罪仪式,早期道教通过黄泥抹脸,头发悬在柳木上,抽打自己等动作,对自我进行惩罚以完成忏悔。”

  历史上的李白,确实受过道箓。箓,在道教仪轨里,是记录护法神兵神将的卷子,受过某些箓才能拥有兵将传章的资格,和上天交流。

  受箓仪式上,道士会将箓围在弟子身上,将神兵神将“渡”到弟子体内。箓卷交给弟子后,弟子也要时不时地进行“阅箓仪”,查看这些神兵神将是否还在。如果弟子作了坏事,他们就可能会消失。

  电影里,杜甫、高适两位好友担任受箓护持。真正的授箓法事上,在场的人必须是道士,担任传度师、保举师、监度师等角色。“护持”也是虚构的,白照杰认为,“可能参考了仙侠小说”。

  

  上清曲素诀辞箓 来源:《道藏》

  道箓,是修道者学业有得,获得学位的象征,根据对知识的掌握,道箓分为几个层次。

  《隋书·经籍志》有:“其受道之法,初受五千文箓,次授三洞箓,次受洞玄箓,次受上清箓。箓皆素书,纪诸天曹官属佐吏之名有多少,又有诸符错在其内,文章诡怪,世所不识。”这段记载中的基本框架,大致可以作为参考。白照杰说:“‘三洞箓’等说法并不完全符合事实,可能是史家对当时道教内部事务了解不够充分所致。”

  授道箓对于修道者是普遍的。唐玄宗曾遥礼(指不出现在授箓的法事现场)司马承祯的弟子李含光受过上清箓;唐代宰相李德裕也曾受过道箓,但他们显然都不是真正的道士。

  

  明孝康张皇后箓职牒图卷 美国圣迭戈艺术博物馆藏

  《长安三万里》出现的玉真公主,在岐王府里以复刻唐代仕女图中的丰腴雍容的形象出现,后来才成为道士。实际上,历史上的玉真公主十六岁已经入道门。玉真公主常以玄宗处理道教事务的特使身份出现,二人兄妹情深,玄宗晚年被儿子肃宗幽禁后,也只有玉真公主陪伴左右。

  

  天宝二年(743 年),“梦真容”运动正盛,玉真公主接到玄宗命令,在老子故里谯郡紫极宫建斋设醮(jiào,祭祀仪式)。回京途中,玉真公主遍访名山。经过王屋山(在今河南济源)时,玉真公主进行了一次受箓仪式。这是她至少第五次受道箓,也是道教最高一级的受箓仪式,得到毕道法位,晋身“上清玄都大洞三景法师”。作为道教科仪最高品阶,很少有道士能到达这一层级。

  这一事件被记录在《玉真公主受道灵坛祥应记》碑上。这块碑是李白好友、西京大昭成观威仪使元丹丘奉敕修建。元丹丘的工作,主要在道观里负责管理礼仪和规矩。他也是李白最好的朋友。志趣相投的两人,相识于微时。李白为元丹丘作诗十余首,赶上了杜甫为李白作诗的数量。

  “玉真公主多次受箓,是一名真正的道士,李白就不一定了。”白照杰表示,在唐代,如果想入道门成为真正的道士,受学者需要同时接受箓、经、戒、法器等一套入道“装备”,按照法位等级递升,并要将户籍隶属于道观,“道籍”在册,方能成为获得官方和教内双重认可的“道士”。

  唐代对道士的管理约束,远超其他时代。按照唐代的法位制度,道士必须在某个道观入道籍。如果李白是一位真道士,他的户籍必须从四川老家迁到某个道观里。朝廷会给道观分田地,在两税法实施前,甚至不需要缴纳赋税。

  这种仿效佛教僧人的管理制度,与此前松散的道教自治组织形态大相径庭。唐代以前,道士的户籍在自己家里,“出家”不是严格规定的律条。

  

  来源:张兴发《道教法箓体系和奏职体系考辨》

  学道三十年,道行几何?

  李白所受道箓,属于什么等级,“道行”高低?尚无古籍记载,但可从诸多诗文窥见其热忱。

  天宝三年(公元 744 年),在齐州(今山东历城)紫极宫,著名道士高如贵为李白授箓(《李太白年谱补正》);到安陵(今河北吴桥),李白请高如贵弟子盖还为他“造真箓”(制作一份道箓)。

  为表示感谢,李白为两人分别写诗相赠——《奉饯高尊师如贵道士传道箓毕归北海》、《访道安陵遇盖还为余造真箓临别留赠》。

  在魏颢《金陵酬翰林谪仙子》中提到,李白“曾受道箓于齐,有青绮冠帔一副”“或时束带,风流蕴籍”。在外人看起来,李白扎起皮带,身着道袍的样子,潇洒风流。

  齐州及当地的高道,影响李白至深。著名文艺评论家、《道教徒的诗人李白及其痛苦》作者李长之认为,对李白求仙学道的生活最重要的四个地方(“岷山、嵩山、随州、齐”)中,山东(齐)远在其他地方之上;重要的人物有“东岩子、元丹丘、元演、紫阳先生、盖寰、高(如贵)尊师、参寥子”。其中,胡紫阳是李含光的徒弟,胡紫阳、元丹丘、元演三人是师徒;高如贵、盖寰是师徒。

  道教徒李白对山东之熟悉、热爱及赞颂,甚至让人误以为他是山东人。“是时山东人李白亦以奇文取誉”(元稹《唐故检校工部员外郎杜君墓志铭》),《旧唐书·李白传》也称李白是山东人。

  友人独孤及《送李白之曹南序》云:“仙药满囊,道书盈箧。”采仙药为炼丹,《草创大还赠柳官迪》诗中记载有炼大还丹。

  除了追求长生不老的神仙丹药外,唐代信奉道教的知识分子精英们,也希望通过学习获得经书知识。李白青少年起识经,十五观奇书(《赠张相镐》)。学道三十年。“青莲居士谪仙人,酒肆藏名三十春”(《答湖州迦叶司马问白是何人》)。曾自言,五岁诵《六甲》。白照杰称,《六甲》是儿童启蒙的识字书,跟六丁六甲(道教神仙)没关系,解读为道教典籍有误。

  李白熟读道书,在《答族侄僧中孚赠玉泉仙人掌茶诗序》有“按《仙经》”之语。他还抄道书,诗曰“清斋三千日,裂素写道经”(《游泰山六首其四》)。

  “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李白《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访道,是道教徒的一种生活方式,而非他们酷爱旅游。道教的灵书都来自天上,这些从天上传下来的经书,凡人往往不得而见,道士们比如盖寰能够有幸窥见天机,一些诀窍只能他们口授。

  李白给盖寰的诗曰“安陵盖夫子,十岁与天通……学道北海仙,传书蕊珠宫……为我草真箓,天人惭妙工”。蕊珠宫即道教经典中的天上宫阙。白照杰表示,作为一门神秘主义宗教,道教的经书不可随意外传,否则就是“盗窃天宝”,会招致“祸延九玄七祖”,祖宗都会下地狱。

  写经者往往具备极高的文化修养,经书文辞优美典雅,很受文人墨客青睐。唐玄宗受过上清箓,始自东晋的上清经成为唐代显学,一度比其他经书更受官方重视。上清经等多种道教典籍是修道者皆需要研习的。司马承祯和弟子李含光凭借与皇室的关系,将上清一门发扬光大,以至于衍生出所谓“上清派”,甚至将司马承祯尊为“上清派十二代宗师”。

  

  唐玄宗御注《道德经》,苏灵芝书

  或许,有人好奇李白的法术高低,会不会驱魔?

  在唐代,道教徒的人物画像,是爱好学习经书,希望取得学位证书,“如果能长生不老更好”的读书人。而到了南宋,经书易得,法术难学。后来人们熟悉的注重师承关系、组织严密,修习法术主导的道派传统,比如天心、神霄教等才大放异彩,同时诸如全真教等传统则转向心性修炼。

  或许,李白未曾成为一名官方在册的道士,但是,虔诚奉道的他,“道行”被各路专家“背书”。皇帝身边红人司马承祯说他有“仙风道骨”,唐代诗人、书法家贺知章见了就称为“谪仙人”(《对酒忆贺监》)。贺知章在晚年辞官进入千秋观,成为真正的道士,传为一时美谈。

  

  贺知章书《龙瑞宫记》

  李长之认为,“假若道教算一种宗教的话,我敢说从来的中国诗人没有李白这样信教信得笃的,假若我们对道教只当作一种思想看,我也敢说从事的中国诗人没有李白受思想之支配受得这样厉害的”“儒教色彩曾经笼罩了陶潜,曾经遮掩了杜甫,但是却把李白几乎整个漏掉了”。他认为,李白学道的结果,“不能不说相当的成功。”

  在《夏日山中》中,李白有一幅自画像:“懒摇白羽扇,裸体青林中。脱巾挂石壁,露项洒松风”。道教“平信徒”,修出了仙人姿态。

  道隐不可见,灵书藏洞天

  李白为授箓道士高如贵的赠诗中写道:“道隐不可见,灵书藏洞天。吾师四万劫, 历世递相传。”

  对于藏灵书的“洞天”,东晋诗人陶渊明在《桃花源记》的世外桃源是最佳注解——“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从桃花林的洞口进入,是另一个平行世界。这里的居民“避秦时乱”“来此绝境”。他们从秦代累世居住于此,“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在洞天之中,可能有神仙,有灵书。

  自南朝起,江南文人对自然山水的爱好成为一时风尚。白照杰分析:“和当今消费主义时代享乐式的旅游不同。古时进入山林甚至有生命危险。道教上清传统创造性地将这些山岳重新构建,成为有神仙居住其间或藏灵书的洞天福地,为其赋予新的意义。神灵不止居于秦汉之际远在海上的蓬莱仙岛,距离人世并不远的山岳,也能找到。神仙可能传授你仙法,或赠予永生的灵丹妙药。在对自然山水的审美下,寻仙问道,一种浪漫化的想象,成为精英知识分子精神生活的一部分。不少山水诗、山水画由此得以创作和传世。”

  

  《虎溪三笑图》,南宋,佚名,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

  道教的洞天福地,即“通”天福地,洞天之内或另有日月;今有成语“别有洞天”。洞穴成为连接“人间”和“仙境”的门津,为古代文人提供了超越凡尘的想象空间。

  洞天福地,大多位于江南,只有王屋山位于北方,在东都洛阳附近,而且排名第一。作为道教十大洞天之首,王屋山在人间仙境里位置最高。道教早期的著名人物,如仙人王子晋、清虚真人王褒、道教理论家葛洪等都曾修道于此。

  开元十二年(公元 724 年),玄宗诏司马承祯入东都洛阳,并允许他在王屋山“自选形胜,置观以居之”。

  

  司马承祯像

  开元二十三年(公元 735 年),王屋山阳台宫道院落成。历代修缮的王屋山阳台宫的大罗三境殿,为河南省现存规模最大的明代木结构建筑,保留有唐、宋遗制和风貌。今天仍然能看到一部分古壁画(或非唐代),在东西两壁面。

  据日本东京专修大学国际交流学院教授土屋昌明研究,阳台宫的壁画完成的日期为开元二十三年(公元 735 年)6 月 12 日,壁画上描写着各地洞天与上清真君,并加以简单解释,形成“事迹题目二卷”,司马承祯将这些壁画的内容提交给了玄宗。

  土屋昌明认为这个“事迹题目二卷”正是《天地宫府图》的蓝图。

  根据唐代张彦远《历代名画记》的有关记载,司马承祯阳台宫内作山水壁画,画高一十六尺,长九十五尺,画中仙鹤、云气、山形、涧壑无所不包。

  “司马承祯对道教圣地的关注,已经不局限于‘五岳’,而是在整理前代知识的基础上提出完整的洞天福地体系。他整理的《天地宫府图》,经唐朝杜光庭再完善形成《洞天福地记》。”白照杰说,“这套道教洞天福地的说法,基本上延续至今。”

  《天地宫府图》,理出了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王屋山洞,排在十大洞天之首;《桃花源记》提及的桃源山洞,成为三十六小洞天中的第三十五名;《长安三万里》中,受羁押后的李白让宗夫人回庐山等他。庐山洞,排在第八小洞天。宗夫人仰慕的女道士李腾空,也是玄宗朝宰相李林甫的女儿,其道观正是在今著名的旅游景点庐山九叠屏(五老峰)。

  朝圣之旅,留下唯一传世书法《上阳台帖》

  天宝三年(公元 744 年),李白与杜甫、高适同游王屋山阳台观,看到了阳台观的绘有洞天福地的山水壁画,壁画笔法之老道,令他惊叹。李白写下《上阳台帖》:“山高水长,物象千万。非有老笔,清壮何穷!十八日,上阳台书,太白。”

  

  《唐李白上阳台帖》

  关于李白的书法造诣,晚唐裴敬作的《翰林学士李公墓碑》中指出“于历阳郡得翰林与刘尊师书一纸,思高笔逸”。相比时人主流推崇的“二王”体,李白、张旭属另类。

  宋代书法家黄庭坚评价“及观其稿书,大类其诗,弥使人远想慨然。白在开元、至德间,不以能书传,今其行、草殊不减古人。”《上阳台帖》历代典藏,成为李白唯一传世书法。

  李白从道教思想中汲取了“自然”的力量,塑造形成本真、洒脱的审美观,既在诗中,也在书法中。

  上王屋山,是李白的一次朝圣之旅。既是为道教圣地王屋山,也是为司马承祯。李白写《上阳台帖》这一天,正是司马承祯的忌日(刘大彬《茅山志》)。

  有说法称,继陶弘景之后,最重要的道教人物是司马承祯。白照杰指出,“司马承祯自然是很有创造性的道士。但实际上,司马承祯深受皇帝信赖的重要原因之一,是他显赫的师门关系。唐高宗曾为司马承祯的师父潘师正在行宫旁边修过道观,方便二人见面以请教道法。潘师正的师父王远志和李渊及李世民交好,为大唐创业在意识形态建设上立下过大功。王远志创造的祥瑞甚至帮助李世民上台。”

  二十多岁的李白曾在江陵游历,见过地位崇高的司马承祯。让李白在京城名噪一时的《大鹏赋》开篇写到,“余昔于江陵,见天台司马子微,谓余有仙风道骨,可与神游八极之表。因著大鹏遇希有鸟赋以自广。”自此,他以司马承祯为“希有鸟”(传说中的神鸟),而一生自比大鹏。

  开元十四年(公元 726 年),司马承祯已经在王屋山修行,李白经过渝州谒见当时的大名士李邕,写下豪气干云的《上李邕》,“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如后人所知,入世或出世,让李白内心常产生矛盾之感。对现实有参与的热情,又有不得入其门径的无奈,“我本不弃世,世人自弃我”(《送蔡山人》)。

  

  李白墓,坐落于今安徽省当涂县

  唐宝应元年(公元 762 年),李白已经六十多岁,几多磨难让他意志消沉,深感疲惫。

  身卧病榻的李白,临终前写下了最后一首诗《临路歌》:“大鹏飞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济。馀风激兮万世,游扶桑兮挂石袂。后人得之传此,仲尼(孔子)亡兮谁为出涕。”

  鲁国捕获一只麒麟,孔子认为麒麟生不逢时,为之痛哭。我李白这只大鹏再也不能展翅,有识人之明、像圣人孔子这样的人,又在何方?

  人生无常,博得“千秋万岁名”,奈何“寂寞身后事”(杜甫《梦李白二首》)。

  图片 | 安富建

  排版 | 小谢

  设计 | 子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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