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七杯茶|读诗有什么用?

栏目:学前教育  时间:2023-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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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城晚报每周日推出“七杯茶”专版,特约海内外六位不同领域的专家学者撰写专栏文章。此外,还有面向广大读者征稿的“随手拍”专栏。文章虽短小,七杯茶有韵。请诸位慢慢品——· 有感于思 ·再说标题的悬置文/阎晶明[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前次我以几部西洋歌剧里的唱段名字,试图来说明一下“标题”与“正文”之间的反差,导致标题几近于处于悬置状态。当然我还得强调一下,毕竟那些唱段的名字是翻译过来的,跟原来的标题从文字到语气到底是否完全吻合,还不敢断定。有时候,同样的字词,在不同的语言里,加上不同的语气,含义可能都会改变。那我们就以中国的作品为例再说一下这个话题吧,比如鲁迅小说。我以为,鲁迅多篇小说的题目都与正文形成相背而行的状态,标题看上去是个悬置物,却又与“正文”形成内在勾连。《狂人日记》里的狂人其人并非狂狷之狂,也非斗士式的狂,他本质上是个受迫害狂。《药》里的“药”是“人血馒头”,小说恰恰要证明的是,它根本就不是药,将人血馒头当作药来买是一种可悲的愚昧,更不用说这血来自一个革命者。《风波》讲的是一场“无事的悲剧”,没有风波的风波。这场“风波”内里很紧张,行船路过此地的文豪们,看见的仍然只是无忧无虑田家乐。上面是《呐喊》里的小说,《彷徨》里一样多有这样的标题悬置现象。《祝福》里没有祝福,只有祥林嫂的个人悲剧在上演。《幸福的家庭》并不是讲“相似”的幸福,而是写一个无力支撑基本生存的人,如何讽刺式地身处在人生的夹缝中。《离婚》讲的是一个想离婚而不得,进而不敢离的故事。当标题的直接含义与正文主题形成一种直接对立时,当正文的故事逐渐将标题置于蕴含着悲凉,或略带着讽刺,总之,使之成为某种悬置状态时,它与正文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更加微妙,更具有“互动”感。使之成为我们分析小说时的一个不可忽略的看点。· 名著识小 ·《西游记》里,孙猴子哪一次最挫败?文/杨早[中国社科院文学所研究员]《西游记》里,孙猴子哪一次最挫败?肯定不是大闹天宫后的五行山,那是虽败犹荣;而且,一个妖仙起了当玉帝的心思,被镇压是活该,后来他自己也伏罪了,求观音慈悲打救。我认为孙猴子最挫败的一次,是在平顶山。那一仗,他好不容易降伏了金角银角,还得了五件宝贝,更重要的是,这还是孙猴子第一次凭自己的智商与力量斗败了强大的妖怪,没有请菩萨也没有搬救兵(除了请玉帝帮了个小忙,那只能算加戏),因此行者心中,满满的成就感。但这种成就感,却被战争结束后跑来摘桃子的太上老君李老汉打得稀碎。原来自己尽职费心无数奔忙劳碌,只是干翻了老官儿身边俩童子──当年闹天宫打碎炼丹炉时,正眼都不带瞧他们的!而且这老儿还不接受“钤束不严”的指责:“不干我事,不可错怪了人。此乃海上菩萨问我借了三次,送他在此托化妖魔,看你师徒可有真心往西去也。”注意“借了三次”,说明连太上老君一开始都不太同意这么干。总之,取经团队又当了一回楚门。想想都觉得冤,谁愿意老当楚门呢?还是hard模式的楚门的世界!不过,这种时候,取经项目负责人与战斗总监的情商还是分出了高下:低情商发言:“这菩萨也老大惫懒!……该他一世无夫!”高情商表态:“三藏称谢不已,死心塌地,办虔诚,舍命投西。”所以别说唐僧不配当悟空的师父,上古竞于气力,近世逐于智谋,论社会成熟度,悟空需要学习的,还很多。· 拒绝流行 ·读诗有什么治愈感文/曹林[北京评论员、教授]说实话,刚看到这些新闻时,我并不是太相信,如今还有那么多人读诗吗?报道说,开学第一天,570万人次在抖音听叶嘉莹讲唐诗。抖音古诗词相关视频累计播放量178亿,李白成诗人“顶流”。——不是曾有人感慨“诗歌已死”吗?高考又不考写诗,读诗有什么用呢?现代人如此忙碌,有读诗的闲暇吗?直到读到复旦网红教授骆玉明关于读诗的一段分析,我才找到了答案。他谈到如何对抗焦虑时说:“日常的冲突、日常的利益得失、日常的荣耀等,都是社会环境给予我们的一种压迫。每天都计算得失,那么你的生命就会被切割,被那种具体的利益、具体的得失切割得粉碎。把我们的生命放在更大的一个空间当中去体会生活的时候,那些东西觉得很小。历史是一个宏大的进程,我们的生命所面对的世界是一个壮丽的世界。”读到这里,我恍然大悟,理解了为什么读诗的评论区总能看到这些评论:李白治好了我的精神内耗,杜甫让我豁然开朗,王维治愈了我的焦虑,李商隐教会我如何反内卷,白居易让我放下了。——是啊,我们生活在日常的利益得失中,为之悲欢焦虑,而诗里丰满的人生世界,历经沧桑淘洗后,常能给人一种壮丽和广阔的视野,观古今之须臾,抚四海于一瞬,读诗时豁然开朗的治愈感,是无与伦比的。· 如是我闻 ·哲学家的迷人之处文/李雪涛[北京外国语大学教授]这些天我在读贝克维尔(Sarah Bakewell)的《存在主义咖啡馆》。作者对海德格尔的描写有一些戏剧化,但整体上来讲还是相对准确的。海德格尔是一位少有的哲学天才,他从胡塞尔那里继承了很多后来经由他发扬光大的东西。但我一直认为在海德格尔的人格中存在着某种毒素,这些雅斯贝尔斯后来看得很清楚。因此,阅读海德格尔实际上对每一个人来讲,都是一次精神上的冒险。1934年海德格尔从弗赖堡校长的位置上下来,并不是因为他成为纳粹极权的反对者,而是他清楚地知道他那模糊的哲学革命幻想是不可能实现的。对一位哲学家来讲,政治有时就是地狱,海德格尔带着一身的伤痛重又回到了他在托特瑙贝尔格的小木屋。远离了政治的角斗场,海德格尔重新进入了自己的哲学世界。他在晚年接受《明镜》周刊的采访时,以他作为哲学家的经历,阐述了自己的世界观——尽管他的有些观点你可以不同意,但他的话语自有一种内在的吸引力。也正因为如此,才使得这么多的人为此着迷。· 昙花的话 ·跷跷板与婚姻文/尤今[新加坡作家]在西非加纳认识了毕业于大学政治系的年轻女子阿曼妲,追求者众,可她却心无所属。她说:“我在等待一个愿意和我一起坐跷跷板的人。”她侃侃地说道:“我认为,幸福的婚姻,就像是坐跷跷板,一上一下,彼此在生活里契合无间地互相配合,才能白头偕老啊!然而,目前的情况是,男人在外面放任无羁地荡秋千,女人挑起家里的一切粗活与细活,孜孜矻矻地把一切做得妥妥帖帖之后,还得呆呆地坐在跷跷板的一端,死守、死等,苦苦等那个快活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男人回家来!”“在非洲,女人如果红杏出墙,是下流放荡;男人同时拥有多个情妇,却被视为风流倜傥。非洲女性,必须彻底觉醒,争取属于自己的权利,我们才能颠覆可怕的传统观念,换取男女平等的地位;更重要的,是建立一夫一妻的健全关系。”她以自家父母的婚姻为例,激动地说道:“我父亲是工程师,母亲是护士,她工余归来,还得把父亲伺候得周周全全。父亲呢,晚上想不想回来、要不要回来,母亲都无能、无法过问。最可怕的是,非洲女性竟然把这种不公平的现象视为理所当然!”改变与改革,都需要勇气,阿曼妲希望能当领头的勇士,改变婚姻的面貌、改革社会的陋习。她尝试在贫瘠的土壤里栽种向日葵,任务艰巨,但她知难不退。· 不知不觉 ·文学的力量文/钟红明[上海《收获》杂志副主编]第一次去天津,想去的地方很多。曾经读过的那些文学作品里的描述,成为充满韵味的城市背景,牵引着我的注意力。但能选择的去处限于时间,却很少。于是在海河夜游之前,在朋友的带领下先探访五大道。这个街区曾经是一片坑洼塘淀,1860年12月开辟为英国租界,1911年辛亥革命后,前清遗老遗少及富商、各界名流、北洋政府下野的要人陆续在此驻留,形成一片由五条道路构成的100多万平方米的街区,乍一看和上海西部街区建筑风格相似,大部分是欧陆的建筑风格,混杂着文艺复兴、古典主义、折中主义及中西合璧的建筑风格,细节上又进行了自由的删减。房子并不高,却庭院深深,花木葱茏,私密性很强。时代更迭变幻,掩映在幽深寂静中的这些建筑却比曾经的主人留存得更久。傍晚从桑丘书店出来,街上忽然喧闹,才发现一条道上竟然有多个学校与幼儿园。这次去天津,是参加20届“百花文学奖”的颁奖。它的前身是《小说月报》“百花奖”,是国内首个采用读者投票方式评选的文学奖项,被赞誉为当代文学界的“大范围民意测验”。做了很多年的编辑,拿过许多责任编辑奖,但去典礼现场的很少,大多数都是一张证书。然而百花文学奖有一项传统,是给文学编辑颁奖。上一次参加“百花奖”活动记得是在乌镇。这一次我编辑的蒋韵的中篇《我们的娜塔莎》与东西的短篇《飞来飞去》获奖。坐在会场里,看着前后排的编辑同行,感受到文学所带来的那些美好的过往,有多么单纯又多么深刻的力量。就像新晋茅盾文学奖得主东西说的:“我会觉得自己是读者投出来的小说家,我的作品有读者喜欢。”东西认为,对写作者而言,获奖是一种鞭策,也是一次心理治疗。“写作不是为了获奖,但获奖一定能帮助写作者,鞭策你写得更好一点,不辜负这样的荣誉。”· 随手拍 ·街头直播图/文 汪志当下,自媒体越来越受到老百姓的欢迎。最近,笔者在甘肃省张掖市临泽县文化体育广场街头看见一场“直播”,相当接地气。随手拍专用邮箱:ycwbwyb@163.com来源 | 羊城晚报·羊城派责编 | 吴小攀编辑 | 孙旭歌校对 | 黎松青举报/反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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