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不要问“她为什么不离开”,而要问“我们该怎么保护她”!

栏目:家庭教育  时间:2023-06-08
手机版

  《看不见的伤痕》

  [美] 蕾切尔·路易丝·斯奈德 著

  蒋屿歌 译

  新经典 | 新星出版社

  作者历时8年走访全美家暴案,《看不见的伤痕》通过典型的案例,对美国迫在眉睫的家暴问题进行了深入的系统性研究。这些案例打破了大众对于家暴的普遍误解——当事态足够严重时,受害者就会离开;施暴者不可能不施暴;为受害者提供庇护所的援助已经足够了;家暴是最讳莫如深的私人事务,与其他暴力形式无关。斯奈德通过全国各地的受害者、施暴者、执法和改革运动组织的故事,探索了私人暴力的根源、对社会的深远影响,以及真正解决这一问题需要采取的措施。

  >>内文选读

  这名女性有社会工作背景。我与她共度了数小时,她试图解释她前夫的暴行是怎样渐渐削弱她的。她说,第一次暴力发生得十分突然和异常,她以为这样的事只会发生一次。他们正在曼哈顿繁忙的街道上边走边吵,前夫忽然倾身朝她脸上打了一拳。这一拳打得十分用力,她的半边脸又青又肿,伤痕很多天后才消去。前夫看到他造成的伤痕后,将她带到店里买了化妆品遮住了痕迹。和许多施暴者一样,前夫说他非常后悔。他被自己的举动吓坏了,哭着道歉,保证不会再犯。“我仍旧觉得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她告诉我,“后来我变得破碎不堪,只想着要活下去。”然而,前夫继续对她施暴,而且一年比一年更严重。在她驾车驶下高速公路时,他会往她的脸上扔高尔夫球,或是将一条毯子丢到她的头上,勒住她的脖子让她窒息。等情况严重到危及生命时,前夫会独自去超市,购买用来遮住暴力痕迹的化妆品,毫无歉意地交给她。她说,那时,作为一个人的她已经被摧毁了。她感到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张皮、一副骨头,没有灵魂,没有主见,只是在缓慢而痛苦地失去意识。而与此同时,她觉得如果她可以帮助前夫用她的视角来看待他自己,他就会改变,成为她心中他可以成为的那个男人。她的想法很常见。女性总是被反复灌输我们是家庭情感生活与健康支柱的观念,相信让男人改变的责任在我们身上。“如果要我真切地描述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我只能说,我的一部分死去了,而我的另一部分激荡着我的爱会治愈我们的信念,”她说,“但我已经不再爱自己,而只是爱他。”换句话说,这个自恋的男人,甚至不允许她有一个空间可以爱护自己。

  (图源:视觉中国)

  这个女人为生活和婚姻的变化感到十分羞愧,以致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没有告诉任何人。毕竟,她对自己说,她的职业前景光明,有硕士学位;她被抚养教导要“知道更多”;她并不贫穷,不是没受过教育;她是个自由的中产阶级白人女性;她留着金色长发,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笑容如加州的阳光般灿烂。尽管如此,她还是走到了这个地步,被这个男人一点儿一点儿消磨了她的人性。她认为,暴力一定有一部分是她的错。前夫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症。她需要更加耐心。前夫曾为他的国家在境外浴血奋战。她觉得她亏欠前夫。她对自己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没有放弃他?他不是只有她了吗?这不是她向他保证的吗?——无论疾病还是健康、贫穷还是富裕,都要爱和尊重他。留下来,帮助他看清问题、治愈伤痛,这是她的责任。她无法想象他曾经历过什么。她的同情和耐心都到哪里去了?总有一天,通过某种方式,暴力会结束,一切都会好起来。

  后来有一天,她醒过来,然后逃走了。她的案子太过极端,于是她申请了证人保护项目。项目对她的地址保密,让私人邮递员为她送信,在她家的门窗上安装了监控摄像头。她花了很多年时间找回自我。在这些年中,前夫被安上了 GPS 脚环,被判处终身限制令,被禁止进入她生活和工作的县市,还进了监狱。最后,在离开前夫数年后,她做了一件自己曾经热爱但又被遗忘的事——慢跑。在门外,在天空下,那一刻,她知道自己真正自由了。

  作者:蕾切尔·路易丝·斯奈德

  编辑:金久超

  责任编辑:朱自奋

  举报/反馈

上一篇:从航天员张陆太空返回看航天事业“湖南力量”
下一篇:六一特辑 │ 他们来啦!

最近更新家庭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