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场后令人震惊的午夜电影院,竟有榴莲、热干面到避孕套、大便

栏目:娱乐资讯  时间:2020-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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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院的守夜人目睹过形形色色的人出入午夜场:低调的有钱人;大款冒充者;随兴求婚的热恋者;丈夫带着小三看午夜场,原配来捉奸砸场子;一对情侣,女生穿着透明的雨衣,淡定地来买票,雨衣下一丝不挂;因为被踢到座椅吵架,最终引发两群混混火拼……

  文 何可人

  编辑 容与

  图 视觉中国

  这是《复仇者联盟3》在中国零点首映前十分钟。

  5月10日23点50分,北京通州一家商场的店铺闸门尽数紧闭。两部电梯将一批批观众“吞”入,送至位于商场顶层的电影院。

  五个取票机前都排起了5米的长队,人群摩肩接踵,体味蒸腾。工作人员穿梭其中,声嘶力竭地大喊:巨幕厅请走左边,3号厅请走右边!

  候场区的屏幕上滚动播放着有奖竞猜的问题:《美国队长》第一部中的反派叫什么名字?

  一位“蜘蛛侠”在影厅门口给观众派发3D眼镜。有人摊开本子现场画漫画:一把剑穿过一个超级英雄的胸膛。有人一身初代“钢铁侠”装扮,在灰色银幕前摆出战斗的姿势,供人们合影。

  两个小时后,《复仇者联盟3》IMAX零点场票房1100万,轻松改写2年前由《魔兽》创造的904万记录。中国电影市场午夜场首映票房记录就此刷新。

  还有什么比午夜的电影院更适合铁杆影迷扎堆的地方吗?当世界昏然入睡,一群有着共同爱好、乐趣和成长记忆的陌生人,确认过眼神,在此体验、沉浸,在他们的圈子里,这叫作“信仰充值”。他们带着“求同”的初衷,也有着“示异”的愿望,汇聚成为中国午夜场电影的主要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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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的电影院是另外一个世界。

  透透的第一次午夜场体验,是2016年5月6日,她陪漫威粉室友去杭州一家大型影院,看《美国队长3:内战》的午夜场首映。

  那是一场充满仪式感的园游会。年轻的男孩女孩,兴奋地挤在电影候场区,玩游戏,抢答问题,赢得公仔和手办。擂台上在办有奖竞猜,奖品是正版漫威周边,持票候场的观众,谁都可以上去秀。透透的室友凭一个完美的侧踢腿,赢得了一幅3D眼镜。

  90后会在粉丝贴吧里交流午夜场观影体验,说着“信仰充值”这类粉丝术语。

  大约半年后,2016年11月11日凌晨,全民都进入消费狂潮双十一的倒计时,21岁的透透却投入到另一场更小众的文化剁手狂欢:她抱着手机,刷着电影购票软件,等待《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中国零点首映放票。

  这部电影的120帧最高配置版,全球仅有纽约、洛杉矶、北京、上海、台北的五家影院能够放映。北京的影院甚至对零点首映预售出台了限购令。透透掐准时间,抢下两张,票价共计800元。

  这是一次鄙视链上的胜利。在透透看来,人人都能看电影的时代,能看到120帧的《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午夜首映,才能凸显与普通观众、一般影迷的不同,傲于众人。

  也有一些人,深夜走向影院,不为趋近热闹,而为享受孤独。

  闫朝阳就常常一个人去。他在电影网站以撰写影评为生。不用坐班,他常常在北京五环外的租住房里,一宅就是好几天。

  和当下许多年轻人一样,他“日常丧,天天丧”,自觉理想遥远,每天醒来,又为上一天的虚度而丧。当他想“见见活人,又不会见到太多活人;释放沮丧,又不会影响别人”时,就会去看一场午夜电影。

  这也是最简单、无须劳顿他人的方式。闫朝阳只需穿上鞋子,步出斗室,走向电影院。

  北方的深夜,绝大部分商业活动都结束,路过的超市紧闭门窗,商城里只剩下影院专用的电梯透出光亮。“世界都睡着了,我就像个游魂。”

  他对神情倦怠、眼神乜斜的售票员说出自己的需求。踏入影厅前,他会做好一人包场的心理准备,可也期待同场还有其他观众,能够获得“安慰” ——那是一种遇到志同道合者、又无须言语就能共同享受一部电影的感觉。

  午夜电影院,也是林萍消化情绪的场所。

  一次和男友吵架,夜已深,林萍无处可去,躲进了一家影院的午夜场。刚好是重映《大话西游》,一个和遗憾有关的爱情故事。距离电影开场还有三十分钟,林萍坐在候场区,默默地掉泪。不远处的检票员时不时看她,她也回看检票员,心想:他一定没少见到过独自一人哭着来看午夜场的女生吧。

  从那时起,“午夜场电影”在林萍心里,成了天然带有情绪和故事的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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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场电影,在国内,一度叫“通宵电影”。看通宵电影的观众是要被“盖章”的。

  1985年前后,坐落在上海黄河路静安寺路、享有“远东第一影院”盛名的大光明电影院,率先开办了周末通宵场。大光明电影院有当时中国最好的观影厅,最大的分上下二层,能坐1981人。

  沪上市民迅速为此着迷,通宵场常常爆满。早上散场时,一千多个观众一涌而出,人流从影院门口一直堵到南京路。

  在通宵场里,警察抓过逃犯,女服务员遇过流氓。公安部门因此追加规定:不准在凌晨五点前散场,以保大家安全。保安公司每晚专门配备十来个保安到大光明电影院,影院也安排六七个工作人员负责巡场。工作人员在单位都备有洗漱用品,随时准备应急加班。

  老一辈电影工作者回忆,那时,通宵电影晚上8点售票,11点半开始放映,次日早上六七点结束。花4元钱,观众可以连看4部电影。通宵场大受欢迎,影院员工每月奖金从10元涨至100元,一个通宵场,光易拉罐就能捡一千多个,每个能卖0.11元。

  之后,上海长寿路上的新燎原电影院,改革了只在周末开设通宵场的模式,从1988年4月起,每周七天,天天有通宵电影,被称为“不夜城”。这为上海的年轻人谈情说爱增加了一个选择,也是住房条件困难的市民避暑纳凉的好去处——不少人拿着毛巾毯进场,就是打算在空调影院里,睡上舒服的一觉。

  两年后,电影院开发出电影票加舞厅票的联票,行情火爆,为了防止黄牛倒票,电影院要在排队观众的手背上敲一个图章,凭借图章拿预约单,晚上11时半带齐两个证明再来买票……

  通宵电影的没落,是与上世纪90年代香港电影录像带的流入、国产电视剧的崛起同步的。

  暗夜中,拥挤的录像厅里不眠不休地放着港产僵尸片、成龙动作片、三级片……对许多70后来说,这就是他们记忆中的午夜电影。他们流连其中,认识了成龙、元华、周润发、李丽珍……电影启蒙、性启蒙、光怪陆离的大都市经验由此生根。

  70后影评人魏君子回忆,当年的录像厅多坐落在龙蛇混杂、“有流量”的地方,三教九流都可歇脚、约会、聚会。沉沉暗夜中,二三十人挤在一个小黑屋里,磕着瓜子、叼着烟卷、抠着脚丫,看到刺激处鼓掌叫好:过瘾!不喜欢时便扯着嗓子:“老板!换片!”五块钱一张通票,一晚上能连看三四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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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魏君子看来,尽管国内有午夜场电影的历史,“却从来没有形成过午夜场电影文化”。

  那是香港电影的黄金时代才能上演的独特景象。

  1970年代,香港电影市场形成西语片和中文片两大阵营。分布于港岛、九龙闹市的影院,白天只有中产人士和身份尊贵的“鬼佬”出没,到了晚上,才成为中文片和中国观众的天下。

  午夜场通常在晚上十一点就开始了预热。影院门前人头涌动,流动小贩吆喝着卖热甘蔗、炒栗子、卤水牛杂、烤玉米、爆米花等各式小吃,人气汇聚。年轻人呼朋唤友,一边大嚼甘蔗,一边叫好或大骂,不满意时甚至将甘蔗扔到银幕上,香港的午夜场观众因此得了个“咬蔗帮”的诨名。

  但也正因为这里有最真实的反应,每出新片,都要在午夜场首映一个礼拜,导演及制片人或躲在后台,或隐匿于观众席,暗中查看观众的反应。

  遇到精彩处,观众掌声雷动,叫好声满堂,赶上难看的片段,则倒彩连连,甚至有人摔椅子。有一次,因为影片实在太烂,观众竟堵住出口,逼导演出来道歉,导演等一干主创只能从后门仓皇逃出……

  午夜场,成了检验电影的试金石。

  袁和平和徐克都曾自嘲,即使用枪顶着头,也不敢去看午夜现场首映。

  王晶曾提起,徐克的《地狱无门》在午夜场上映时,友人把徐克强行拉到影院,他硬是到了门口又转头跑掉,被捉回来又跑掉,只肯在外头餐厅等消息,紧张到发抖。

  后来,徐克对午夜场的首映,也始终惴惴不安。朋友们看完后,他赶紧上前去问好不好?若反应好,他就安心;如果反应不太好,他就再问:“那有没有骂啊?”没有的话,他才敢去看下一个午夜场。即使如此,也是偷偷溜进去,因为怕被朋友们骗。

  还有导演会根据午夜场观众现场反应,拿回胶片重新剪。

  吴宇森对魏君子说过一段往事:《英雄本色》在香港上映,照例要经历午夜场的检验。那时香港流行的是僵尸片和喜剧片,英雄枪战没有行情——所以监制根本不赞成他们拍这部电影,拍完之后,又放下话来:如果反响不好,拷贝直接烧掉。

  午夜场首映时,吴宇森战战兢兢躲在观众席里。没料到男人之间的情谊,太适合午夜场的气氛。小马哥一下就红了!当观众知道吴宇森在现场,围住他不让离开。出去见到徐克,吴宇森只用了两个字报喜:“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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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也没有比午夜场观众更特别的一群人了。

  在山西大同的院线经理潘武看来,“看电影好像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很多观众看着看着睡着了,还得员工把他们叫醒。有观众是来释放情绪的,大哭或者是大笑……”

  游荡在午夜的电影院里,许多人找到了自己的避难所。伍迪·艾伦的《开罗紫玫瑰》曾将此演绎得温柔动人:生活凄苦的女服务员,每日的救赎之道,就是走进影院,“拥抱”银幕里她的爱人。

  潘武遇到过一位不到三十岁的男观众,在午夜场“包场”看了30分钟后,找到经理办公室,彬彬有礼地敲门打招呼:“这电影不尽如我意,我要走了,你们关了吧。”

  最孤独的一位观众,影片结束完后再也没有起来——他猝死在了影院的座椅上。

  影院的守夜人目睹过形形色色的人出入午夜场:低调的有钱人;大款冒充者;随兴求婚的热恋者;丈夫带着小三看午夜场,原配来捉奸砸场子;一对情侣,女生穿着透明的雨衣,淡定地来买票,雨衣下一丝不挂;因为被踢到座椅吵架,最终引发两群混混火拼……

  午夜场结束后,扫出的垃圾从瓜子、榴莲、热干面到避孕套、内裤、大便,光怪陆离,超乎想象 。

  也有绚烂的瞬间:《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下部结束时,一位观众高呼:“TMD,总算完结了!”全体观众起立鼓掌;《泰坦尼克号》20年重映,一对老夫老妻,20年前来看一次,20年后牵着手再来看一次;灾难片《2012》上映时,火爆了整整两个月,12点密钥失效前最后一场午夜场,不少人专程跑来再看一次……

  李嘉禾在深圳的电影院里工作了9年,对零点首映的火爆场面习以为常。他经历过更大的阵仗。

  8年前,美国科幻大片《阿凡达》登陆中国,他还是深圳一家影院的售票员。上映首日,他和同事一早打开影院的闸门,“外面黑压压的全是人”,几百人在等着买票。那天在检票处,李嘉禾从早上一直站到凌晨,饭都吃不上。电影院架起了大喇叭,循环敬告顾客:“未来三天,排期已满!”

  “其实就是赶观众嘛,但没办法。全国的电影院都这样。那时中国电影经济刚起步,电影院少,也没有在线选座。”他对火星试验室说。

  不到十年,中国电影业井喷,电影院赶客听起来像天方夜谭。李嘉禾检过的票,也从当年的70元、100元,下跌到现在的40元。

  看电影成为人们的日常消费行为,午夜场已非稀罕事。上座率和日常场次相比,也算不上出色。受电影院所在商圈、淡旺季、周末和非周末的影响,午夜场上座率更能相差3倍以上。人们健康生活理念的升级,网络大电影的流行,尤其是适合午夜观看的电影的缺乏,也使午夜场电影无法重回当年的盛况。

  潘武算了一笔账,以2D电影计算,一个能坐200人的小厅,午夜场上座率不超过30%,而放映机耗损、光源灯泡耗损、人员成本等加起来,一场放映的成本在300-500元之间。这样的投入产出比,影院方面并不乐于增加午夜场。

  李嘉禾则直言: “电影院午夜场能放的电影题材受限。除非国内未来在题材和分级制度上能放宽,午夜场才能丰满一些。”

  这两年,斩获56亿票房冠军的《战狼2》,是屈指可数的午夜票房成功者。剩下表现尚可者,多为恐怖片,如《京城81号》。

  在国外,“午夜场”则是恐怖片以及在特定年轻族群中大受欢迎的邪典电影的主场——还有比午夜场更适合它们大放异彩的吗?

  巴黎的老牌艺术电影院不定期推出“熬夜场”:从凌晨时分开始,放映某些专题之夜,常见的有“蒂姆·伯顿的怪异之夜“,“德州电锯之夜”,“教父之夜”,“徐克之夜”……一夜惊恐、血腥和东方武学的奇幻经历后,电影院再送你一份早餐,这是艺术之都给熬夜者最体贴的关怀。

  大西洋对岸,还有一个午夜场电影的奇迹。全世界排片期最长的电影《洛奇恐怖秀》,仍在美国大部分城市每周六凌晨2:00按时放映。这部投资120万美元的怪片1975年在英国首映后,40多年来,在美国每周播放一次,票房已低调地达到了一亿多美元。

  每周六的午夜,观众从四方前来,妆容妖冶、穿着奇异,在影院从午夜纵情到天明。整个影院充斥着歌舞、叫喊、漫天飞舞的纸屑和卫生纸。电影里的角色起舞,观影人也在座椅过道一起摇摆。相聚,只为狂欢。

  午夜的都市,再没有其他地方,能像电影院这样,一块荧幕相隔,既是天堑,也是通途,串联起真实与虚幻、此生与他生。无数都市夜归人,游荡此间,给漂泊的心绪寻一个短暂的安放之处。

  在中国南方,午夜影院甚至被罩上了某种灵异色彩。据说香港夜场电影院经常会空出一些座位不出售,称为“陀地位”——为魂灵安排的座位。还有一些影院,会在观众悉数退场后,再度熄灭灯光,重启放映机,在空无一人的影厅里,再映一场世间的悲欢离合。

  (应受访者要求,除魏君子外,其余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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