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蓝天

那一天，我哭了。我很少哭，准确地说是不在别人面前哭。

我还清楚的记得，那年我五年级，马上要升入六年级了。那天的天是灰色的，秋，来得太早了，连梧桐树的叶子都提前黄了，凋零了，飘落了。

我走在灰色的天空下，在一排排梧桐树的边上，行人很少，我走着，脚踩在黄落的梧桐叶上，发出了一声声清脆的声音。

那无法掩盖我抽泣的声音。

我在转学前还夸大地说自己可以完全接受，对于我来说，只是换个地方学习而已。

但事实过于残酷，我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这个消息。我脑海中浮现出了一群老同学的影子，似一幅幅画面，在我脑海中飞快闪过，和放电影一样。那些画面，有我和他们一起的，也有他们个人的，电影似乎放了很长时间，最后黑屏，浮上了几个白字：再见。

我耳边好像又有了他们的声音，我下意识回头，隐隐约约有他们的身影，但是他们中间并没有我，只好回头，一遍又一遍放电影，想象他们中间有我。

开启了无限的循环，无限的痛哭流涕。

我只是借口出门散步，但不知道会散步到什么时候。

我似乎又走到了老学校。

我孤独地望着灰色的天，我便把视线转移了下来，发现，树灰了，行人灰了，楼房灰了，世界灰了。

我也灰了。

但我不停向前走，一直走。

我会走到什么时候？不知道。

我会走到哪里？我也不知道。

那会儿我什么也不知道，脑子里一片空白，电影也放完了，对我不开放了，我赖在那里太久了。

直到一群熟悉的声音用熟悉的话语叫住了我。

“你在干什么？”我听到了声音，回头看，结果太让我震惊，我的一群老同学在我身后。

世界又有了色彩。

当然，除了天空。

“出来走一走而已。”我回答。“转学了，记得想我们啊！新学校，前程似锦。”我把头转了回去，背对着他们，眼泪又大滴地落下来，比之前更猛烈了。“我们会想你的。”他们似乎也哭了，于是我大胆地回头，任眼泪掉落。“瞧你们这样，我又不是去死，搞成这样……”他们笑了，和平常一样；我也笑了，忍着心中无法愈合的伤口。

“保持联系。”“保持联系。”

我目送他们走远，我才大声地哭了起来，对自己低声吼到：“你这个人就死要面子！最后一次见面你都不好好哭一场！你们……你们一定要记得我。”我用力捶打这个无用的人，无用的心，痛苦悲伤到了最高点，却无力改变事实。

很多事情不是我们可以自己决定的。

不是任何东西可以决定的。

我又强行看了一次电影。

这一次有彩蛋。

在黑屏上，除了再见，浮上了几个红字：前程似锦。

我才意识到我真的走到了老学校。

抬头，天是篮的。

愿蓝天永在你们之上。